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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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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喬一懶洋洋地點了點頭:“是啊,一個平平無奇的S級。但那有什麽用呢,我又不專攻機甲作戰,上去當活靶子給人打成篩子?別逗了,這種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你們專業人士來做。我呢,就是個替補,無人能上才會用到的替補。”

頓了頓,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卡爾,語氣微妙:“你該不會不行吧,機甲作戰系三年級的卡爾同學?”

“咯啦——”

卡爾捏緊拳頭,正打算真的給喬一那張清雋的臉上來個那麽一拳,被眼疾手快的李煥真一把架住拖開:“淡定淡定,別生氣了卡爾,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開闊腿褲……啊不是,海闊天空……別傷了隊友間的和氣嘛。”

喬一若有所思:“我還以為原話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這麽多年看來我都記錯了?”

許敘無奈勸阻:“喬一,你就別刺激卡爾了。”

“好吧。”喬一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看在我親愛的前男友的面子上,我閉嘴。”

“咯啦——”

虞執捏了捏指關節,語氣平淡:“我錄音了。喬一,信不信我馬上告訴聞九淵。”

喬一面色微變:“嘖……我就開個玩笑,你怎麽還急眼了。”

虞執提出要求:“不許再說是他‘前男友’之類的話。否則下一次我直接給聞九淵發送壓縮包,包括你在首都星撩漂亮小男生的錄像。哦對,還有什麽‘香肩半露,秋波頻頻’之類,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喬一瞇起眼:“……算你狠,之前好心帶你出任務你竟然還背刺我?把壓縮包刪了。”

虞執神色如常:“你不說,我不發。”

喬一深深註視著虞執:“你小子幹得漂亮。好,我答應了,以後絕不再對你老婆開腔。”

虞執點了點頭:“很好,一言為定。”

喬一:“一言為定。”

許敘:“……”

他現在終於相信虞執當時對喬一吊兒郎當的評價了,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被他的外表欺騙,覺得喬一沈穩可靠。

許敘湊近虞執,低聲問:“你剛才說的那位‘聞九淵’,就是傳說中喬一的伴侶?”

虞執點了點頭:“是,一個遠近聞名的醋缸。”

許敘嘴角一抽。

喬一的聲音傳來:“餵餵餵,別以為我聽不到,別以為阿九聽不到。”

許敘:“……”他突然想起了喬一說過他身上有伴侶植入的定位監聽器。

虞執:“實話實說而已。就算你們聽到也無所謂,更何況,其他人也是這麽說你們的。”

喬一“哈”了一聲:“也是。算啦,優秀的人總會遭受無端的誹謗與嫉妒,我能理解,隨你們說去吧。”

芙洛莉亞安詳地坐在一旁,面上從始至終都掛著得體優雅的微笑,看見許敘看過來的目光時略一頷首:“隊長,我們隊伍真和諧,能加入這個隊伍真好。”

許敘:“……哈哈,確實,很和諧呢。”

幾人一邊擠兌一邊商量機甲對戰的事宜,最後終於敲定李煥真打第一局,卡爾打第二局,虞執打第三局,喬一替補。假設在與其他隊伍對戰的過程中前兩局已經拿下了勝利,虞執就不必再打第三場。

李煥真笑瞇瞇地建議:“虞執學長作為我們的壓軸王牌,當然要放到最後出場。我這輩子也忘不了幾天前跟虞執學長對戰的時候被學長一巴掌直接拍進了隕石坑裏,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許敘“呵”了一聲:“你上次學院大混戰過後也說這輩子都忘不掉科萊斯學長。”

“是啊。”李煥真咬牙切齒地笑著,“這群指揮系的黑心鬼,我死都忘不掉。”

自古以來作戰系與指揮系相愛相殺……果真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倆機甲對戰訓練的時候許敘就在現場,聞言頓時沈默了一下:“虞執確實當壓軸挺好。”

他自認一對一對抗也打不過虞執。

虞執自然沒有意見:“我都可以,都聽隊長的。”

幾人又接著商定基礎的作戰計劃之後離開訓練場各回各家。許敘洗漱完出來倒在床上,只覺得困意來得格外地快。

“困了就趕緊睡。”虞執擦幹頭發走出來,見他強撐著閉不上眼,“還強撐著做什麽?”

許敘見到人之後徹底閉上眼,嘴裏嘟囔:“強撐著讓未婚夫過來暖床。”

虞執一頓,霎時失笑,正打算應聲,下一秒許敘微皺的眉頭松開,人已經就這麽睡了過去。

——到底是誰在給誰暖床?

維持了一天的抑制劑在夜晚洗澡過後已經失效,虞執的信息素一絲一縷地沾滿整個房間。聞見了熟悉的安息香,許敘睡得更沈。

虞執上了床將許敘攬進懷裏,輕輕嗅著他頸後的腺體,回想起以前許敘就經常取笑說自己的信息素在易感期就是一場災難,聞多了做著做著怕不是兩個人都得睡死過去。

當然,最後總是沒能如他的願安詳睡著,反而是他在不停歇的起伏中強撐著破碎的聲音討饒,最後潰不成軍,徹底敗下陣來。

回想起那些溫馨的往事,虞執忍不住揚起唇角,低下頭又眷戀地輕輕親吻著許敘光潔的額頭。

好在……這一次他終於能守在他身邊,好好地護著他。

睡著的許敘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正陷在光怪陸離的夢境裏。

眼前是一場潑瓢大雨,猛烈的狂風尖銳地呼嘯著,坐在冰冷墓碑旁的男人雙眼半闔,雨滴不住地順著他黑色的風衣滑下,冷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墓碑。

“阿敘……”他低啞深沈地喚著,臉上早就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神情卻空洞麻木,“我一定……要讓他們全部都來給你陪葬。”

“你之前說,華夏古習俗就是土葬,所以你也想維持這一習俗……你還說過特別喜歡這裏的風景。在這裏睡覺,你應該會高興的吧。”

“等把他們全都送上審判院,跪下來向你懺悔,血債血償,到了那個時候……”他側過頭,溫和地、輕緩地吻了一下墓碑上鐫刻的名字,輕輕地問,“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等等我,阿敘……”男人蜷縮起身體,不顧越來越急促的狂風驟雨,“我很快、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轟隆——!”

天際閃電驟鳴,一瞬間亮如白晝,怔怔發楞的許敘也在這一瞬間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與男人俊美蒼白的側臉——

那正是自己的名字,許敘。

號稱自己未婚夫的人,在永不停歇的暴雨中與墓碑相擁而眠。

虞執……

看著這一幕,許敘心口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張了張口想要叫一下他的名字,卻怎麽也沒辦法發出聲音。

虞……

他艱難地再一次張了張口,心臟卻悄然湧上來密密麻麻的疼意。

虞執……

“——虞執!”

許敘驟然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大喊出聲,幾秒後回過神來,怔怔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身體陷在柔軟溫暖的被窩裏,滿身雨水面容麻木的人正閉著眼好端端地抱著自己,氤氳出歲月靜好的氛圍。

橫在許敘腰間的手臂擡起,他的頭被人輕輕揉了揉。虞執睜開眼,嗓音混著將醒不醒的沙啞:“我在,怎麽了?”

許敘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抓著虞執的手臂怔怔地看著他。

明明在這個時候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有新的困惑需要詢問他,但是在看到他的這一瞬間、得到他應答的這個時候,他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要說什麽,要問什麽?

難不成要問,在我墓碑面前淋著雨睡著的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嗎?這太荒謬了。

這一切都是夢,只是個噩夢而已。

虞執見他許久都沒有出聲,整個人緩了幾秒也清醒過來,對視時就是一副楞楞的模樣,撫了撫他尚且還有些發紅的眼尾,放輕了聲音,問:“怎麽不說話了,是做噩夢了?”

“……嗯。”許敘在這一瞬間突然感受到幾分若有似無的委屈,幹脆自暴自棄地埋首在虞執懷裏,“做了個噩夢。”

虞執有些訝異於他現在這難得的依賴,心尖尖也隨著他的動作軟了些:“做什麽噩夢了?”

許敘閉著眼:“夢見我哥把我唯一僅存的冰淇淋搶走了,說是給哥夫吃都不給我吃,還嘲笑我。”

虞執:“……”

他啞然失笑,哄道:“那我們現在回一趟家,去當著你哥的面吃冰淇淋向他炫耀?”

“什麽啊。”許敘被逗笑,從他的懷裏探出頭來,“真的要這麽幹的話,我哥指不定要說咱倆有病吧。”

虞執不置可否:“沒關系,反正他早就覺得我有病了。”

“還有這種事?”許敘奇道,“你幹了什麽才給我哥留下了這種印象?”

“有點多,想不起來了。”虞執看了看他現在精神已經恢覆正常,“還不起床?昨天晚上還說今天起早點去訓練。”

“哦對,是要起早點。”許敘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明天就是機甲對戰,只要我們打進前十名,那參加星際院校聯合對抗賽應該就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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